圖、文/周敏郎 彰化市周小兒科診所
原載於台灣醫界Vol.59 No.3, Mar 2016 p69~71
http://www.tma.tw/ltk/105590314.pdf
奇妙的因緣
拙作「人體內的Internet---談中醫的經絡、針灸」刊出之後，經歷了一件奇妙的事。還記得我在文章中提起：當年台中803軍醫院，有位針灸高手，我曾看他扎「球後穴」(經外奇穴)的事。有一次星期日早上看診的時間，有位王 醫師來電，居然就是那一位前輩。算一算已經有三十幾年沒有跟王前輩連絡了，想不到王前輩還記得我。筆者偕內人前去拜訪王前輩，受到王前輩及夫人熱誠地招待，王前輩告訴我他已經75歲了，王前輩術德兼備，衷心希望他健康順心。
提出一個蠢問題
從很久以前，心中就有一個疑問。翻開醫學史，比較維薩里的解剖學(Vesalius，人體結構七卷Fabrica，西元一五四三)當中所描繪的人體肌肉圖，以及完全沒有肌肉的中國針灸人像(滑壽，十四經發揮，西元一三四一)，我們不禁會發現一種奇異的盲目狀態。觀察入微的中國醫生令人費解地忽視了人體中最顯著的一項特質-----肌肉。我常常開玩笑說中國的針灸經絡人像是2D的，維薩里的解剖學肌肉隆起圖是3D的。重視肌肉或是重視穴道這兩種不同觀點對於中、西方醫學傳統的影響-----以及文化差異-----則是無可否認的。講述西方對於身體結構與機能的觀念，不可能不提到肌肉以及肌肉活動；而對中國醫學的概論若是未提到脈與穴就稱不上完整(1)。為了要了解肌肉，必需借重解剖，這種重視肌肉的觀點是否讓西方醫學從整個人體-à系統-à器官-à組織-à分子-àDNA，進入微觀的世界；相對於西方，中醫重視穴道、忽略肌肉，即忽略解剖，是否讓中醫一直停留在所謂「哲學」的角度，來解釋人體一切的生理病理變化。也是否因為這樣的態度，讓中醫一直認為人身是一個小宇宙，常常把身體的構造跟大自然(大宇宙)相比擬，即所謂的「天人合一」。
什麼是網際網路
網路意指將一部以上之電腦周邊或資訊系統透過傳輸媒介予以連結在一起，並能彼此交換訊息、資料與共享資源，此即為電腦網路；而區域網路(Local
Area Network，LAN)意指以上述方式用於短距離區域內，節點之間的傳輸距離較近，例如一棟大樓內，或一個學校的校區內連結電腦網路，(理解為各個縣市的道路系統，例如：彰化縣的所有道路連接成的網狀系統)；而廣域網路(Wide
Area Network，WAN)則意指在長距離，例如城市與城市之間或透過公眾電信網路將區域網路予以連結之所稱(理解為全台灣各個縣市的道路系統全部集合起來,變成一個更大的道路系統)。在分別區域網路和廣域網路上的差異時，區域範圍的大小只是一個概括的現象，但卻不是一個分辨的絕對標準。例如：當一個家庭的二台電腦分別透過電話撥接上網，這兩台電腦雖然在同一個屋子內，但卻屬於廣域網路的連接。反之，如果某公司獲淮自行佈放光纖線路，即使這家公司的二個部門位於不同的城鎮，該公司自行佈放的網路仍可構成區域網路。因此，要區別網路的型態應該從網路的介接方式及介接技術作依據，而不是按照地理區域的大小來分別。現在人們使用的網際網路是世界上最大的廣域網路，採
TCP/IP 通訊協定，提供上千萬部以上的電腦互相連接，並且得以共用資源。
為了要將人體的經絡比擬成internet，所以必須了解網際網路上的一些重要術語及概念。1.封包(packet)：基本的信息傳輸單位。比擬各種生理性或者是病理性的刺激訊息，就好比我們開的車子。2.節點
(node)：節點主要是具有網路位址 (IP) 的設備之稱。一般PC都可以稱為一個 node。若以連線發起的方向來說，主動發起連線去『要求』資料的，就可以稱為是用戶端
(client)。舉例來說，一般 PC 打開瀏覽器對 Yahoo 要求新聞資料，那一般 PC 就是用戶端。在概念上，可以把穴道可以用節點來比擬。理解為每台路上的車最後的目的地。 3.伺服器主機
(server)：就網路連線的方向來說，提供資料以『回應』給用戶的主機， 都可以被稱為是一部伺服器。這麼說來人體主要的臟器對於周邊，不管是生理性或者是病理性的刺激產生反應(回應)。在概念上，可以把臟器比擬為伺服器主機。4. 交換器 (Switch
Hub)：由橋接器(bridge)的概念發展而來的《交換器》，其功能是在防止資料封包傳送的過程發生碰撞，而將資料封包正確的送到其專屬的電腦。我將五輸穴，比擬成《交換器》，因為「五輸穴」在一條經絡中的功能，就像是一個公司裏不同部門主管的作用，當您跟某公司需要有業務往來，您必須找對部門主管，才有效率。五輸穴類似這樣的意義。5. 橋接器(bridge)：橋接器主要用作連接實體層不同的網路橋接，可以同時連接二個以上實體網路，換句話說即指不同實體層的轉換，例如：火車系統轉成公車系統；或如交流道系統，國道系統經由交流道轉入省道系統。當橋接器接收到訊息時，它會判斷此訊息是要傳送到此網路(例如火車系統)其它的工作站還是要傳送至其它網路(例如公車系統)的工作站。如果是要傳送到別的網路，橋接器接收到訊息後，先儲存然後再傳送(store-and-forward)。這種在不同網域之間，收到訊息之後，判斷是屬於自己的部份，將它留下，而屬於別的網域的資料轉送出去。這種概念，跟原穴在臟腑原氣經過後，然後把自己需要的部份「留止」相似，所以我把原穴比擬成橋接器。6.路由器
(router) 或通訊閘(gateway)：具有兩個以上的網路介面，可以連接兩個以上不同的網域的設備。路由器可以把它理解為海關，由A國到B國，必須經由一個海關關卡，即路由器。在某些特殊的穴道具有類似這種連接兩個網域的功能。我把十五絡穴比擬成路由器(絡脈在由經脈別出的部位各有一個俞穴，稱為絡穴。絡脈的主要功能是加強十二經脈中表裡經之間的聯繫。)。須注意橋接器與路由器觀念上相近，但是屬不同層次的東西(橋接器屬於鏈結層即實體層，路由器屬於網路層。參看圖2)。橋接器只是單純做為一個決定是否讓封包通過的橋樑，路由器則會執行選徑功能(路由器提供出來的路徑必須是最好，最optimal的一條)。7.網路架構(topology)：電腦跟電腦之間以什麼樣的架構連結在一起(即連結方式)，資訊界的術語叫拓樸架構(topology)。只要把個人電腦想像成穴道-----所謂的節點，那麼穴道跟穴道之間所形成的經絡，在概念上就相似於電腦連結的網路架構，不同的經絡，架構也不同。7.掌管網路運作的”作業系統”(NOS，Net
Operation System)：統籌管理整個網路的運作。我認為奇經八脈在整個經絡系統中是居於主控地位，所以把奇經八脈比擬為網路作業系統(2)。(圖1、圖2)
穴位（類比internet中的節點）
放血，針刺的前身？針刺療法的前身，一般認為是砭石。這是尖的石塊，早在針刺穴道的療法出現之前，中國醫生便以稱為「砭石」的石刀或銅刀切開膿瘡放血。《內經》當中也多處提到放血療法。不過，到了東漢時期，對放血療法的重視已然消退。為闡明《內經》當中的主要問題而寫的典籍《難經》，便對放血隻字不提，而後世的作品也極少提及這種療法。中國古代用尖石當作針或手術刀治療病人。最初是用於刺割瘡、放膿、按摩和熱熨，後來棄砭石而改用針(4)。
中醫認為穴位，就是經脈上那些有特殊意義的點。它們是氣血流注之處，是經絡的氣血與外界溝通與進出之處，也是對經絡的流動具有調節作用的調節點。
在天人合一的思想下，古人在給經絡穴位命名時用的基本上就是在生活當中的順手擇來“自然”的東西。自然現象中有陽、陰、丘、陵、海、泉、溪、淵、澤、風、關、壑、谷等；人們生活當中有府、宮、房、戶、間、庭、倉、室、堂、井、柱、門、窗、鐘、鼎、市、墟、道、裏、樞、池等。而經絡中大多數的穴位取名都是根據穴位所處的身體部位特徵再加以相似的名稱。茲舉例說明，人中(人中又名水溝，位於鼻孔與嘴巴中間，鼻孔呼吸空氣由”天”而來，嘴巴吃東西由”地”而來，而人生活於”天””地”之中，故此穴名為人中。又有一說，認為此穴立於鼻下，狹而長似人立也)。又《素問．氣穴論》篇說：”肉之大會為谷，肉之小會為溪。”這就是說經氣所會集的地方，好像水的流行而會合於溪谷一樣，如經穴中的太溪、陽溪、解溪、陰谷、合谷、前谷等都是。海是眾流所歸，氣海、血海，便含有這個意義。淵泉，是說水流長遠的河流，太淵、水泉等取其義。門戶是出入的道路，風門、氣戶等取其義。丘陵，指骨肉有高起的地方而言，如丘墟、陽陵泉等是。最狹的莫如溝瀆，如蠡溝、中瀆似之。最淺的莫如池渚，如曲池、中渚似之。又如承漿、承泣、承扶等，頗有上下相承接的意思。會陽、百會、聽會等，頗有會合的含義。天在上，所以天池、天突都在上；地在下，所以地五會、地機等都在下。有的亦由於疾病、形象、經脈交會、故事傳說等而命名，如啞門、光明、迎香、筋縮等，便是因疾病的療效而命名，犢鼻、伏免、魚際、隱白、大敦等，都取其形相似，百會、三陰交等，便是因於經脈的交會，公孫(公孫，黃帝軒轅氏之姓也。黃帝為五帝之一，位居中央，以土母之德王天下。)、僕參(僕，卑稱也，指僕從。參，指參拜。昔時僕從參拜主人，常行屈膝禮，此時足跟向上顯露，穴當其處，故以為名。)、膏盲(心下為膏，心下隔上曰肓。本穴在應肺之魄戶與應心之神堂之間，為膏脂，肓膜之氣所轉輸之處。又喻疾隱深難治為”病入膏肓”。)等，便是由古典傳說而命名(3)。強烈建議學習經絡針灸時，從這個角度切入，學習時不僅有趣，而且有效率。古人把人比做一小宇宙，《黃帝內經》中設定穴位365個，與一年365天相對應。但據《十四經發揮》所載，人體全部經穴(包括單穴和雙穴)有六百五十七穴了，假如包括經外奇穴，那就更多了。
針刺穴位所產生的“得氣”感覺(酸、麻、脹、痛及觸電感)，我們很容易可以理解這中間一定牽涉到很多所謂的電位差的變化、神經傳導物質、細胞接受器等等一連串的物理化學變化。這跟1983年國際標準組織(ISO)所訂出網路的「開放系統連接參考模型」(Open
System Interconnection Reference Model，OSI/RM)，這個標準共分為七層，在電腦網路上傳輸的資料就是由最底下的一層，一層一層往上處理，才能理出頭緒來，最後收訊方才得知發訊方所要告知的資訊，兩者概念相類似，所以我把穴位比擬成internet中的節點。(TCP/IP
與 OSI的差別：在制定
TCP/IP 協定時，就曾參考當時既有的網路技術，希望能在其上
制定出簡單且可運行的通訊協定，因此在設計時並沒有完全按照 OSI 的七層協定來制定。它把整個架構簡化成四個層級，TCP 與 IP 正好位於中間的二層，其上交給應用程式處理，其下則交由既有的網路設備處理。)
十二正經---包含「多種實質元素」的虛線（類比internet中的網路架構）
我們現在為什麼稱醫術為「歧黃之術」。這是有典故的，“歧”指的是和黃帝同時代的醫官歧伯，而“黃”指的是中國歷史上傳說中的黃帝。中國早期著名的醫學專著《黃帝內經．素問》即是以黃帝與歧伯的問答對話展開的語錄體著作。後世遂將「歧黃之術」作為醫術的代名詞。並認為《黃帝內經》是中醫醫學理論的淵源、最權威的中醫經典著作。直至今天，凡從事中醫工作的仍是言必稱引《黃帝內經》之論。在此書歧伯則將不可知的浩瀚宇宙與有限而可量測的人體相互對比，並暗示道我們能夠從後者窺得前者之奧妙。
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古人所說的經絡是否真實存在？雖然中醫對於經絡有著完備的理論體系，但經絡卻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有人說，經絡是血管，要不怎麼運行氣血？有人說，經絡是神經，不然怎麼傳導感覺？還有淋巴說、縫隙鏈結------等等說法。但是，沒有任何一種假說能夠完全解釋經絡現象。為什麼有人認為古人所說的經絡就是現代解剖學中的血管，並不存在一套獨立的經絡系統。這當然是有根據的，《內經》《靈樞·經脈》：“經脈十二者，伏行分肉之間，深而不見；其常見者，足太陰過於外踝之上，無所隱故也。諸脈之浮而常見者，皆絡脈也。” 《內經》的經脈「視之可見，切之可得」，本來明明就是血管，不是什麼需要用高科技尋找的結構。也有人指出，十二經脈與周邊神經關係密切，如手太陰肺經循行線與肌皮神經的前側束(anterior
branch of musculo-cutaneous nerve)相近，手少陰心經與尺神神經(ulnar
nerve)，手厥陰心包經與正中神經(median nerve)對稱等，甚至背部膀胱經的內側循行亦與交感神經幹在體表的投影十分接近。另外我們若是觀察頭部的各條經絡循行的路線，你會特別注意到足少陽膽經在耳朵附近複雜的轉折路線，這些不能不讓我們聯想到這些路線原始的來源，跟耳朵複雜的解剖構造有關。所以有人認為經絡是一種間隙，好像也有它的道理。
經絡系統是人體組織生理、病理變化的訊息傳達系統。不過，經絡決不能受限於有「存在一套獨立的經絡系統」這樣的傳統想法。否則困在裏面，竭力為經絡圖「按圖索驥」，執著於去發現目前解剖所沒有的東西，耗費心力而不可得。在我的理解，假如把經絡比喻成快遞公司運送包裹的過程，整個運送過程中翻山越嶺、上山下海，可能包括空運(神經，快速) 、海運(血管，中速)、陸運(淋巴，慢速)、間隙空拋(如網路系統的存取點，access
point)-----等等，反正「使命必達」是最後的目的。所以在我的概念中經絡是條包含不同「實質」的虛線。若是把穴道比喻為所謂的節點，那麼穴道跟穴道之間所形成的經絡，在概念上就相似於電腦連結的網路架構(5)。
學習中醫的經絡學說，除了找不到實質的解剖構造之外。另一個困惑的地方，在於有些特定的穴道，有特別的功能，所以會有一些專有的名詞如：五輸穴、十二原穴、十五絡穴、背俞穴、募穴、郄穴、八脈交會穴、八會穴。古書上對這些特定穴位的功能描述隱晦模糊，讓學習的人常常只會背誦，而不解其意。筆者不揣鄙陋，嘗試把網際網路的概念比擬在這些穴道上，突出它們在整個人體脈絡上所扮演的角色。
五輸穴，「輸」有轉輸的意思，是十二正經分佈在肘、膝關節以下的井、滎、俞、經、合五類腧穴的統稱。並被賦予木火土金水不同的性質，所以發生出不同的病變(主病)。難經六十八難曰：五臟六腑，皆有井、滎、俞、經、合，皆何所主？然：經言所出為井，所流為滎，所注為俞，所行為經，所入為合。井主心下滿，滎主身熱，俞主體重節痛，經主喘咳寒熱，合主逆氣而泄。此五臟六腑井、滎、俞、經、合所主病也。「五輸穴」在一條經絡中的功能，就像是一個公司裏不同部門主管的作用，當您跟某公司需要有業務往來，您必須找對部門主管，五輸穴這樣的意義，類似internet中交換器
(Switch Hub)的概念。
十二原穴，十二經脈在四肢各有一原穴。原(氣)者，臍下腎間動氣者，人之生命也，十二經之根本也。陽經較長故有(獨立之)一原氣留止之原穴，而陰經則以五輸穴的俞穴作為原穴。其位置在腕、踝關節附近，是臟腑原氣經過和留止的部位，故稱為”原穴”，又名”十二原”。若照中醫典籍的描述，原穴可以把在經絡中循環的原氣留下來，而把不屬於自己的部份傳送出去。這個在概念上跟橋接器(bridge)接收到訊息後，判斷、儲存然後再傳送出去(store-and-forward)很類似。
十五絡穴，絡脈在由經脈別出的部位各有一個俞穴，稱為絡穴。十二經脈各有一絡穴，皆位於肘膝關節以下，加上任脈的絡穴鳩尾，督脈之絡穴長強，脾之大絡大包穴，共有十五穴，故稱為「十五絡穴」。絡脈的主要功能是加強十二經脈中表裡經之間的聯繫。它著重溝通分布於肢體的表經和裏經。這種類似國與國之間海關關卡的功能，我把它比擬成路由器。
至於背俞穴、募穴，用西醫解剖的觀念就可以解釋。位於人體背部的「背俞穴」-----肺俞、心俞、肝俞、脾俞、腎俞等---雖是位於膀胱經上，卻是依脊椎神經節分佈的，醫治五臟六腑疾病，完全與膀胱經無關。另外五臟六腑在胸腹各有一特定穴位，稱之為募穴(募，有募集之意)。募穴同背俞一樣，主要是根據其迫近(接近)於某一臟腑的位置來確定的，因此在應用並不僅限於本經；在診斷和治療臟腑病變上也有同樣的實用價值。換句話說募穴與相關的臟腑位置相近、聲氣相求、雞犬之聲相聞，「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意思啦。
其他如郄穴、八脈交會穴、八會穴，也有與其相對應的概念，以下先就中醫傳統的說法稍做介紹，然後再為比擬。郄穴，郄穴的“郄”有空隙的意思。郄穴是各臟腑經氣深聚的地方。它可以治療本經的急性疾病，十二正經各有一個郄穴，再加上陰維、陽維、陽蹻、陰蹻各有一個郄穴，全身共有十六個郄穴，比擬為間隙空拋，以無線方式存取網路，如網路系統的存取點(access point)。八脈交會穴，十二經脈和奇脈八脈常相互交會，因此便有一穴同屬兩經者，即為「八脈交會穴」，有如山線鐵路與海線鐵路在彰化交會。難經還提出了「八會穴」的概念，意謂此八穴對臟、腑、氣、血、筋、脈、骨、髓各有重要的作用(6)，有如各種不同性質的重要樞紐，例如鐵道系統的三鐵(鐵路、高鐵、捷運)共構的轉運點。
奇經八脈（類比掌管internet運作之”作業系統”）
奇經八脈是督脈、任脈、沖脈、帶脈、陽蹺脈、陰蹺脈、陰維脈、陽維脈的總稱。由於它們的分佈不像十二經脈那樣規則，與臟腑沒有直接相互絡屬，相互之間也沒有表裏關係，與十二正經不同，故稱奇經。用最簡潔的話描述一下奇經八脈的路線。督脈---在背面正中；任脈---在體前正中；衝脈---由子宮向上到胸與咽；帶脈---在腰部環繞一周；、陽蹺脈、陰蹺脈、陰維脈、陽維脈---都是由頭面部到足踝。用最簡單的話形容奇經八脈的生理作用，督脈，督脈多次與手足三陽經及陽維脈交會，能總督一身之陽經，故又稱為“陽脈之海”。其司氣的作用，感覺上很像腦垂體―腎上腺軸的功效或腦脊髓中樞神經係統。任脈司血的作用。任，任脈多次與手足三陰及陰維脈交會，能總任一身之陰經，故又稱“陰脈之海”。又與“妊”意義相通。其脈起於胞中，與女子妊娠有關，稱“任主胞胎”。衝脈即中脈，衝脈的“衝”字，衝者街道也，含有衝要、要道的意思。，為十二經之所注，猶如四通八達之路也。衝脈又稱“血海”，同婦女的月經有密切的關係。督、任、沖三脈均起於胞中，同出會陰，稱為“一源三歧”。帶脈在中間，對於女性最為重要，凡婦科的毛病，每與帶脈有關。陰陽維脈聯繫陰經與陽經， 分別主管一身之表裏；陰陽蹺脈主持陽動陰靜，共司下肢運動與寤寐(醒和睡，常用以指日夜)。
由以上的描述可知奇經八脈所牽涉的功能既深且廣，有一些是中樞神經系統、有一些是內分泌系統、還有其他一些是現代醫學所無法解釋的。但幾乎在所有的教科書，重點大部分放在十二正經，奇經八脈所佔的篇幅極少，而且語焉不詳，跟十二正經一樣，其循行路線很難從現代醫學的解剖找到相對應的實體。雖然傳統對於奇經八脈的功能常比喻為類似溝渠池塘(滯洪池的概念)而對氣血有調蓄作用，同時還可進一步加強十二經脈之間的聯繫。但仔細體會中醫典籍描述奇經八脈時，所用的一些名詞如：督，有總督的意思。任，即擔任，(又與“妊”意義相通)。。衝是要衝；帶是束帶；蹺，有輕健蹺捷的意思；維，有維繫的意思。筆者淺見認為其聯繫十二經脈的功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認為在整個經絡系統中居於主控地位的應該是奇經八脈，類比成掌管internet運作之”作業系統” (圖1)。
結語
中醫經絡的實質到底是什麼？一直是千古之謎。筆者嘗試從中醫醫學史、西醫解剖、電腦internet的觀念，認為它本來是由「視之可見，切之可得」的血管，後來逐漸發展成一個虛擬的概念------「經絡系統是人體組織生理、病理變化的訊息傳達系統」。在這個定義下，筆者淺見認為它就是包含「多種實質元素」的虛線，就像麒麟，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獸，麒麟的首似龍，形如馬，狀比鹿，尾若牛尾，是多個不同元素的組合。穴位若是節點，經絡系統可類比成internet中的網路架構。在此架構之下，筆者嘗試把傳統教科書不容易理解的五輸穴、十二原穴、十五絡穴、背俞穴、募穴、郄穴、八脈交會穴、八會穴，根據典籍描繪的功能，跟internet的一些觀念相互比擬。最後，奇經八脈在我的理解之中並非屬於附屬的地位，相反地，而是應該居於主控的地位，所以可以類比成掌管internet運作之”作業系統”。
(本文承蒙伸彰科技楊景隆先生、資訊工程博士鄭哲聖先生提供意見特此致謝)
參考資料
1.栗山茂久：身體的語言，初版，台北市，究竟出版社，2001：11-18.
2.陳育毅：計算機概論，初版，台北市，松崗電腦圖書資料股份有限公司，1999：6-2-6 -109.
3.任應秋：任應秋論醫集，初版，台北市，啟業書局，1989：420-421.
4.區結成：當中醫遇上西醫，初版，香港，三聯書店，2004：137-140.
5.周敏郎：人體內的Internet---談中醫的經絡、針灸，台灣醫界，2012；55：614-617.。
6.楊甲三：針灸學(上)，未載版次，台北市，知音出版社，1996：177-445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