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東西”?為何不是”買南北”?
有`些人沈迷於陰陽五行學說
於是可以聽到以下的對話
甲男某日遇到乙女提著籃子上街
甲男:大美女,上哪兒去?
乙女:上街買東西
甲男:為何說『買東西』,而不是『買南北』?
乙女愣了一下,曰:敢問其詳?
甲男:東屬木,西屬金,南屬火,北屬水,中屬土。籃子中空,只能盛木、金,不能盛水、火、土。故說買東西(木、金),而不說買南北(火、水 )。
乙女:@#%$---
(其實傷寒論雖被尊為方書之祖,並未侈談陰陽五行)
傷寒雜病論是我國東漢著名醫學家張機(字仲景)所撰著的第一部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並確立了中醫辨證論治體系的臨床醫學經典文獻。自問世之後,幾經戰亂,至晉時已多有散佚。西晉著名醫家王叔和將之重新蒐集整理,其中『傷寒』部分另成一冊,名曰傷寒論;「雜病」部分復遭兵火,至宋仁宗時翰林學士王洙在館閣蠹簡中檢出『金匱玉函要略方』殘簡,方重現於世。北宋校正醫書局重為之校訂,即成流傳至今的傷寒論和金匱要略二書(1)。所以我們得到二個結論:(1)目前看到的傷寒論並非原著;(2)傷寒論是中醫論外感性疾病的一本專著,雜病則在金匱要略。
筆者讀《傷寒論》有兩個感想,其一:張仲景家族在疫病流行十年中,竟然死亡了三分之二。當時醫者「各承家技,終始順舊」,只知保守一己的經驗。於是他“勤求古訓,博采眾方”,總結東漢以前的醫學成就,寫下『傷寒雜病論』,意以濟世救人,其胸襟令人敬佩。其二:經方的味數甚少,以《傷寒論》、《金匱要略》方而言,1 味藥的有15方,2味藥的有40方,3味藥的有45方,4味藥的有30方,5味藥的有28方,合起來有160餘方,而兩書去除重覆,共有281方,可見5味藥以下的小方已經占總數的半數以上。時方也有小方,但大多數是大方,與目前中醫處方用藥動輒12味以上相差甚大(2)。所謂“用藥如用兵,將在謀而不在勇,兵貴精而不在多。烏合之眾,雖多何用?治病亦然,貴在辨證明,用藥精耳!”
《傷寒論》號稱中醫四大經典之一,文獻資料汗牛充棟。筆者不自量力,本著「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的態度,將讀書心得就教於諸位先進賢達。就如民初醫家陸淵雷(1894-1955)所說的:他認定《傷寒論》為經方之冠,治療之極,為學醫所必由,故須沉潛反復,研索獨勤。他認為中醫之所以為世詬病,主要原因是“金元以後醫家因守《內經》,莫能自拔,單詞雙義,奉為金科,馳鶩空言,不驗實效”,而《傷寒論》為中醫療病之事實,具科學之理,研究中醫,關鍵是用近代醫學理論去解釋中醫治病的事實,而不可泥於《內經》。他認為《傷寒論》的精粹在於證候方藥。他說:“統觀仲景書,但教人某證用某方,論中有桂枝證、柴胡證之名,可知意在治療,不尚理論。中醫之治療有特長,理論則多憑空臆造,仲景不尚理論,正是識見勝人處,後人斤斤于風邪寒邪傷衛傷營之辨,而不於病證藥方上著眼對勘,皆非讀仲景書者”(《傷寒今釋.卷一》)。其學術思想與近代科學的實證思想是一致的(3)。
『傷寒』---名詞(samonellosis)乎?動詞乎?
『傷寒』這個病名,在中醫醫籍中,有兩個涵義,一個是廣義的,即內經所說的:「夫熱病者,皆傷寒之類也」,「人之傷于寒也則為病熱」的意義,這是代表著一切外感病的統稱:另一狹義的,指外受寒邪,感而即發的疾病,如難經中所說:傷寒有五:有中風、有傷寒、有濕溫、有溫病、有熱病。其中第二類所說的「傷寒」就屬于感而即發的狹義傷寒。本論既以「傷寒」命名,是屬于廣義的一類(4)。所以傷寒是動詞,是傷於”寒”( 古人心中的外邪,相當於今日微生物的概念 )的意思,千萬不要把其當成西醫的samonellosis ,故《傷寒論》是一本中醫論外感性疾病的專著。
六經是啥?---- 經界?patterns?stages?
本書首論六經:太陽、少陽、陽明、太陰、少陰、厥陰。然而六經究竟代表的涵意是什麼?一開始醫家學者就吵翻天。一、有認為是“經界”,如清代柯琴在六經正義文章中倡“六經是分區地面說”以地理做比喻,六經猶列國也。並應用:京畿、京師、本境、鄰國、邊境、通衢等概念來說明仲景之六經,是經界之經,而非經絡之經。他認為傷寒論六經原為諸病而設,非專指傷寒一證而言。因六經中已包含陰陽、寒熱、表裡、虛實之義,百病既不能超越此八綱,自亦不能超越六經。故“六經鈐百病”已成共識,然病情萬變,善用六經以辨治則可,印定六經已囊括諸病則不可,蓋膠柱鼓瑟,未有不僨事者(5)。二、另有醫家認為六經乃疾病之“分類”(pattern),如民初張公讓:本書首論六經,謂六經出自內經之十二經,多為玄說。實在十二經多用於針灸,少用於湯藥。六經原意為古人將疾病分為六大類。古人不明疾病之個性,但對於疾病之証候及其種種變化,卻留心觀察,乃將複雜之証候分為六大類,如某幾種証候屬於太陽病,某幾種証候屬於陽明病……。故六經實為六種証候羣耳。在今日觀之,此種分類法,實甚粗略,其審證之精細,亦不及後世之溫熱家(6)。三、上述的經界說、分類說偏重於靜態的概念,筆者認為加入時間動態的觀念才接近仲景的原意。以西醫的角度觀之,六經應該是疾病stage的觀念。仲景「六經辨證」的理論,是將外感病以陰陽為總綱,從時間和空間的二維角度去分析、判斷其病位的深淺、寒熱的態勢、邪正的消長,把握疾病發生、發展及其轉歸的總趨勢(7)。(圖1)
六經提綱
六經提綱出自柯韻伯而後人宗之。實則這幾條提綱並未能把六經的涵義概括。如日人丹波元堅說:“當知提綱六條,與下文各條,初不能如春秋經傳,通鑒綱目之整齊,第觀少陽當以寒熱往來為主,而少陽條無其文,少陰只踡臥但欲寐五字,其實少陰見證又何止此二者。厥陰自當厥為主,吐蛔乃非必有之事,而厥陰條有吐蛔而無厥。凡此可見仲景下筆時,並不以此為提綱。”陸淵雷說:“六經病篇之首各有之為病一條,說者相承,以為本經之提綱。今復考之,惟太陽太陰二條,足以賅括本經病狀,堪當提綱之名,自餘四經頗不然矣。陽明之提綱胃家實,是但舉承氣腑病,遺卻白虎經病也。少陰之提綱脈微細但欲寐,亦不是盡少陰之病狀,觀其本篇及論中用薑附諸証,可以見也。厥陰病自分兩種,其一上熱下寒,其一寒熱勝復,(說本小丹波),提綱亦舉其一遺其中,本條少陽之提綱,則舉其近似之細者,遺其正証之大者,於諸提綱中尤為無理。”因此可以說------六經提綱不能概括六經病(8)。
太陽病證(營衛不和) ( primary viremia or bacteremia)
中醫認為營氣是以水穀精微為根源,經由脾臟( 中醫學的“脾“是現代醫學脾和胰的合稱,而其生理、病理又遠非脾、胰所能概括 )而生成,可營養全身。衛氣是以腎中(先天)精氣為根基,經由水穀精微而產生,可防止外邪入侵。職掌毛細孔開闔、滋潤皮膚和毛髮,在體內則可以溫養臟器組織。衛氣的循行部位和營氣的運行經脈並不一致,為了能迅速到達病邪的入侵的部位,衛氣不經由經脈,只是沿著經絡遍佈於經絡之外(營行脈中,衛行脈外)。現代醫學的知識知道,人體的第一道防線包括:1.皮膚和排列在鼻、喉、胃、陰道、尿道等與外界接觸的黏膜2汗腺、淚腺、皮脂腺、氣管黏膜、胃黏膜等分泌抗微生物的化學物質3呼吸系統的纖毛細胞。當細菌或病毒穿越了第一道防線(皮膚、黏膜等)進入人體內部時,免疫系統的哨兵肥胖細胞便會釋放組織胺及其他化學物質,通知身體有外來的侵略者,並且啟動防禦機制,讓免疫系統把軍隊(白血球)送到戰場,展開對抗廝殺!這就是發炎反應。我把中醫的“營衛“理解為現代醫學的第一道防線,”營衛不和” 解釋為不平靜(與傳統中醫解釋不同),即第一道防線被侵入所引起的發炎反應。換句話說,當微生物侵入人體,並在局部增生、繁衍,然後進入血流,發生第一次的病毒血症( primary viremia or bacteremia) (病毒量少);,所引起發炎反應即是太陽病。
中醫的用語:太陽主一身之表(第一道防線:皮膚、黏膜等),統攝營衛,具有防禦病邪侵襲的能力。主要脈證為惡寒、發熱、頭頸強痛、脈浮。由于患者的體質強弱不同,病邪性質和感邪的輕重也不一樣,所以太陽病證的臨床表現也不盡相同,臨床上(上呼吸道感染)分為太陽中風和太陽傷寒兩種證候,分別以解肌驅風、調和營衛桂枝湯和發汗解表、宣肺平喘麻黃湯治之。另外侵犯到下呼吸道時,使用的麻杏甘石湯;結胸證用大、小陷胸湯;還有氣結心下(上消化道)的“痞”(痞為上下不通泰之意),五個瀉心湯分治五種不同的痞症,均包含在太陽病中。若侵犯尿道、陰道、下消化道,中醫所謂的下焦,即蓄水證、蓄血證;使用五苓散、桃核承氣湯、抵當湯。
少陽病證(寒熱往來)(secondary viremia or bacteremia)
少陽病,在三陽來說,已離開太陽之表,但又未入陽明之裏,出現寒熱往來、胸脇苦滿、心煩作嘔、不欲飲食、口苦、咽乾、目眩、脈弦等。又稱為半表半裏證。中醫認為少陽病證是邪氣未除、正氣退讓,病邪內侵,結于膽腑,邪正紛爭於表裏之間,故稱半表半裏證。以和解表裏小柴胡湯為代表方。
1940年代,曾有學者Fenner認為一些潛伏期較長的發疹性疾病,如:麻疹、水痘、天花、德國麻疹等,其致病機轉應該都相類似,於是做了一些研究,並依此作了以下的推論,這些病毒的致病機轉應可分為五個步驟:(1)病毒侵入人體,並在局部增生、繁衍; (2)進入血流,發生第一次的病毒血症(病毒量少); (3)在內臟器官(如肝臟、脾臟等)進一步地增生、繁衍;(4)再次進入血流,發生第二次的病毒血症(病毒量大);(5)侵犯標的細胞或出現皮疹(9)。第二次的病毒血症在病理上有重要的意義。若把整個致病機轉,比喻為:敵軍搶灘成功(病毒侵入 )-à建立據點(局部增生、繁衍)-à伺機流竄(第一次的病毒血症,病毒量少)à擴充勢力(在內臟器官進一步地增生、繁衍)-à以人海戰術、數量龐大的軍隊大舉進攻(第二次的病毒血症,病毒量大);-à攻佔目標(侵犯標的細胞)。其中病程的轉折點(中醫稱少陽為樞,樞者,樞紐也 )就是第二次病毒血症(secondary viremia),正是靠著較高的viral shedding and viral
load,經由血液,攻佔標的細胞。狂犬病病毒是一個好的例子,病毒首先在被咬的肌肉組織複製(表),而後經由病毒血症(半表半裏),攻佔中樞神經(裏),狂犬病的臨床症狀於焉發生。
所以,少陽病是血液中的紅血球受寄生蟲破壞或病原微生物感染所表現出來的病證。其特徵是病原微生物進入血液(secondary viremia ),破壞紅血球,但重要的內臟器官(target cell)尚未受損傷,神經、內分泌、免疫系統未出現明顯障礙,只有消化系統出現輕度功能障礙,而為半表半裏。和解藥具有清熱抗炎,調整肝膽道和胃腸道平滑肌功能,和減輕肝臟損傷的作用(10)。
陽明病證(陽熱熾盛、胃家實)(sepsis、toxemia)
在這個階段,微生物已侵門踏戶(閩南語),可以說是京師保衛戰。所以必須啟動國安機制,傾全國之力(whole-body inflammatory state)來防止首都淪陷。我對陽明病的理解為,相當於西醫的敗血症時期。陽明病證是正邪鬥爭的極盛時期,中醫認為陽明經屬胃和大腸。陽明主燥,所以外邪傳入陽明胃腸多化燥化熱,表現陽亢熱極的證候。由於體質差異和邪氣侵犯的部位不同,所以陽明病有經證、腑證之別。陽明經證主要證候:四大症(大汗、大熱、大渴、脈洪大),不惡寒,反惡熱,面赤氣粗,心煩燥擾、舌苔黃而乾。治療方用清熱生津白虎湯。陽明腑證,主要證候為便秘,腹滿痛,拒按;身熱,午後潮熱,煩燥譫語,甚則神志不清,或循衣摸床(併發腦炎、腦膜炎?),舌苔黃燥或苔焦黃起芒刺,脈沉實有力。治療方用蕩滌燥結大承氣湯。傷寒論陽明病提綱,以胃家實為首,所謂胃家實(胃中燥屎內結),字面上讓人以為胃中有燥屎,其實屎在腸不在胃。蓋陽明病是正邪相爭最激烈的階段,表現出身大熱、汗大出(津液外出),當大腸的糟粕,水份被吸收殆盡,就是中醫所謂的胃中有燥屎,為承氣湯證。
太陰病證(吐、利、痛)(虛寒性胃腸炎)
傷寒論曰:太陰之為病,腹滿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時腹自痛,若下之必胸中結硬。太陰為三陰之屏障,病入三陰,太陰首當其沖。太陰病主要是脾的寒濕證(消化系統功能低下),病變在裏。多因三陽病治療失當而引起,也有外邪直接侵犯的。中醫認為脾為土臟,居心肺之下,故從卑。又脾者,裨也,裨助胃氣,以化穀也。經云:“納穀者昌”,其在此乎。中醫的脾,類似西醫的消化系統,,飲食精微經脾之運化上輸至(心)肺,然後由 (心)肺分布到全身,這才能完成對臟腑的供應作用。中醫的“脾”是現代醫學脾和胰的合稱,而其生理、病理又遠非脾、胰所能概括。又由於足太陰脾與足陽明胃,同居中焦,又互為表裡(所謂表裡,關係密切之意),其病變在一定條件下可以互相轉化,而有虛實之分。腹滿而痛,是太陰、陽明共有症狀;太陰之腹痛,時作時止,喜溫喜按,屬虛。陽明為腹滿硬痛,持續不減,拒按,屬實。故有“實則陽明,虛則太陰”之說。主要證候:腹滿嘔吐,食欲不振,腹瀉,口不渴,腹痛陣發,喜溫喜按,舌淡苔白,脈遲或緩。治療溫中散寒,方如理中湯。
少陰病證(脈微細但欲寐)(心輸出量減少、新陳代謝減低之病證)
少陰病是心腎(中醫的腎代表先天,生命活動的原動力)兩臟功能衰退性病變,可由他經傳來,也可直中。中醫認為少陰經內連心腎,心為火熱之臟,屬陽。腎為寒水之臟,屬陰。因之邪犯少陰,即可從陰化寒,又可從陽化熱。少陰寒化證,主要證候:惡寒蜷臥,精神萎糜,手足厥冷,下利清谷,欲吐不吐,口不渴或渴喜熱飲,小便清,舌淡苔白,脈沉微。治療回陽救逆,方如四逆湯。少陰熱化證,主要症候:心煩不寐,口燥咽乾痛,小便黃,舌尖紅赤,或舌降少苔,脈細數。治療滋陰降火,方如黃連阿膠湯。
現代醫學的觀點,少陰病可認為是熱性傳染病的恢復期,體力因抗病毒而衰疲,新陳代謝低落之証候,尤多見於體質素虛衰弱者。故少陰病之主治方,四逆輩皆為興奮劑強壯劑。在中醫屬於虛寒,治療虛者實之,寒者熱之。脈微細,但欲寐,為心弱神疲。太陰病和少陰病極多類似處(太陰病處方為理中湯,參术薑草和四逆輩相去不遠),不過太陰病似偏重腸胃病而言;少陰病則範圍較廣,多指心弱及新陳代謝低減之病症。另外關於黃連阿膠湯,其功用為滋陰降火。傳統方書認為主治少陰溫病,真陰欲竭,壯火復熾,心中煩不得臥,舌紅苔燥,脈細數。現在多用於熱病後期的陰傷有熱及神經衰弱的虛煩不眠症(11)。但張公讓謂:本方為苦寒劑與養陰劑合劑,不知何故而列於少陰病篇。在他的臨床經驗本方治神經衰弱之失眠症甚佳(他每以生地易黃芩)。
厥陰病證(熱與厥相錯見)(自律神經失調?多器官功能紊亂?瀕死狀態?)
厥陰為陰之盡,陽之始,陰中有陽。病至厥陰,為疾病最後階段。由於正氣衰竭,陰陽調節紊亂,因此證候比較複雜,表現為寒熱錯雜,厥熱勝復。若陰寒由盛轉衰,陽氣由虛衰而轉復,則病情好轉。若陰寒盛極,陽氣不續而先絕,則病情重篤而垂危。《傷寒論》326條:「厥陰之為病,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飢而不欲食,食則吐蚘,下之利不止。」,治療:調理寒熱,和胃安蛔,方如烏梅丸(12)。
人人皆說傷寒論難讀,而厥陰篇尤其難讀。傳統中醫對於厥陰病證的解釋大多隨文衍義,讀之令人如墜五里雲霧之中。我的想法是,若以戰爭比喻,有戰爭就有破壞,在厥陰病時期代表正邪作戰已近尾聲。戰地的破壞,由輕至重,程度可能有所不同。輕者自律神經失調?甚者多器官功能紊亂?重者瀕死狀態?理由是,326條的描述,跟門診自律神經失調的病人multiple complaints類似;不然的話,也是多器官功能紊亂,否則症狀不會如何複雜多端。尤其是吐蚘,讓我想起兒時玩伴---一隻小狗死亡的情景。在瀕死時,小狗身邊的地上,突然竄出一大群的狗蝨(台語叫狗ㄅㄧ),數量不僅多而且幾乎是在一瞬間同時出現。現在想起來應該是狗兒瀕臨死亡,身體中心體溫(或血壓)下降,寄生蟲知道宿主大限已至也,所以紛紛逃命。所以吐蚘是否也代表同一種狀況?傳統中醫對於吐蚘的解釋---蚘聞食臭而出,令人難以信服。總之,厥陰病實甚凌亂,陸淵雷 先生曰厥陰病一經實宜廢除,不無所見。
所以我們可以把厥陰病的這一時期看作是疾病的最後階段。正氣與邪氣的較量,如最後正氣戰勝邪氣,則可望向癒,即陰盡陽生;如最終正氣不敵邪氣,則病人死亡,即陰陽離決。326條原文描述的可謂是這種複雜表現的常見症狀。從這些症狀看是以消化系統病變為主,涉及了臟腑有肝、膽、胃、腸。從臨床看,症狀表現多變,涉及臟腑較廣。後世有醫家認為厥陰病的主症除326條外,當參合《素問》厥陰病的症狀,諸如“舌卷”、“囊縮”、“不知人”等,這是臨終前的見症(13)。
另外厥陰病篇,有一方值得一提。就是當歸四逆湯;當歸四逆湯(當歸、桂枝、芍藥;、細辛、甘草、通草、大棗)是現代中醫臨床治療凍瘡、雷諾病(雷諾氏現象)的一張名方。從《傷寒論》的條文記載來看,“手足厥寒”提示身體遠端器官寒冷性疾病。“脈細欲絕”則提示血管收縮,局部供血不足。寥寥八個字,點出了缺血這一病症眼目。這種缺血,主要是末稍動脈的收縮,但也不排除同時伴有全身性血液循環欠佳。當歸四逆湯能促進全身血液循環,並能解除血管痙攣,從而改善局部缺血狀態。在《傷寒論》治療手足厥冷的方子很多,但都各有所主。就主要者來說,四逆湯所主的四逆是由於全身血容量不足,心功能衰竭,新陳代謝低下所致。四逆散所主則是由於精神緊張,或庝痛造成的反射性血管收縮。此二者血管本身並無病變,但當歸四逆湯所主卻為血管性病變。基於此,可認為當歸四逆湯是末稍血管功能的調節劑,是小動脈的擴張劑(14)。
秘中之秘-----“存津液”及傷寒論經方之鑰
古人說:「萬山磅礡,必有主峰;書帙九章,但挈一領」。整部《傷寒論》辨證論治的目的,就是在“存津液”這三個字。換句話說要時時注意保存病人的津液( 水份及電解質 )。關於處方用藥,清代陸懋修曰:一部《傷寒論》,只有三種方。一曰辛散,桂、麻諸方是也;一曰寒瀉,膏、黃諸方是也;一曰溫補,薑、附諸方是也。升、葛、柴、辛,統於桂、麻;芩、連、梔、柏,統於膏、黃;吳萸、蜀椒,統於薑、附。薑、附、桂、麻為溫法;膏與黃為清法;桂枝之與石膏,芩、連之與乾薑,附子之與大黃,為溫清合法。補則用人參者十八方,亦分三種以為治,而皆補陰氣,不是補陽。試觀仲景補法,一則甘草,再則棗、草,輕則白芍、棗、草,重則人參、棗、草,此數者悉是補陰之品,仲景之用補於去病時者,如是焉已耳。古今研究仲景方之書數百種,幾十幾百萬言,從無如此簡潔明快之論,寥寥五六百字,竟將一部深奧莫測之《傷寒論》說的如此一清二楚(15)。
結論
《傷寒論》是《傷寒雜病論》組成部分之一。張仲景著《傷寒雜病論》的年代約在200-205年,當時印刷術尚未發明,紙張極少,多使用竹簡,傳抄書籍困難,故《傷寒雜病論》撰成之後,流傳不廣,又經戰亂,散佚不全。《傷寒論》是中醫四大經典著作(《黃帝內經》、《難經》、《傷寒雜病論》、《神農本草經》)之一,是中醫第一部闡述外感熱病的專著。所謂外感熱病,即西醫的infectious diseases。其六經之名稱,筆者認為應加入時間動態的觀念才接近仲景的原意----將疾病分為六個stage,古人不了解細菌、病毒等致病微生物,但對於疾病的症候及其種種變化,卻留心觀察。乃將複雜的症候及其進展,分為六個stage。在今日觀之,此種分類法,實甚粗略。然其中所載方劑,經千錘百鍊流傳至今,應有研究的價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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